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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號:191167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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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0048 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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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9章 憤怒的肥富

  一聽中軍稟報,各衛都司的目光齊地投向夏潯。常曦文遲到了足有一個時辰,這位新任總督對這等挑釁會如何處置呢?

  夏潯神色不動,只是微微坐直了身子,吩咐道:「叫他進來!」

  觀海衛常曦文急匆匆走進大帳,未及看清上坐的夏潯臉色,便單膝跪地,行了一個最鄭重的軍禮:「卑職常曦文,拜見部堂!」

  夏潯淡淡地道:「常都司,你遲到了!」

  常曦文垂頭喪氣地請罪:「是,卑職因為飲食不潔腹瀉不止,故而耽擱了行程,來遲一步,尚請部堂大人恕罪!」

  常曦文心裡那個恨吶,他是洛宇的心腹,洛宇決意動手時,之所以藉用他的地盤,原因就在於此。這麼大的舉動,是不可能瞞過他的,常曦文只能是同謀。

  可是朝廷法度是要講證據的,沒有證據你就不能制裁他,不教而誅的事雖然有,但是任何一個帝王都不會輕意罔視用來維護他的統治的法度,所以常曦文幸運地逃過一劫。

  常曦文知道輔國公楊旭做了五省剿倭總督,一定會找他的碴兒,所以早早的就開始活動,五軍都督府那邊已然開始活動,想要把他從夏潯手下調開。奈何,要任免調動將領,需要通過兵部,而一向跟在五軍都督府後面唯唯喏喏的兵部,這一回卻莫名其妙地硬氣起來,始終拖著不批。

  常曦文無奈,只好硬著頭皮先應付夏潯,這段時間只要不讓夏潯抓住他的把柄,也就奈何不了他,因此接了將令之後,常曦文根本沒有一刻怠慢,立即啟程上路了。可也邪了門,不知道是不是出門的時候沒看黃曆,這一路上真是不順吶,半道只是住了一宿店,第二天就跑肚拉稀,折磨得他有氣無力。

  常曦文找藥店煎了幾服藥,是捧著藥罐子趕得路,結果緊趕慢趕,還是遲到了。

  夏潯微徵一笑,說道:「本督走馬上任,第一道將令,你就沒有做到。我想饒你,奈何軍法無情啊!」

  他扭頭問浙江都指揮使司的都指揮僉事武丹騰:「武僉事,似此等情形,該當何罪呀?」

  浙江都指揮使洛宇已經離奇地死在雙嶼島上,暫時朝廷還未下達新的任命,都指揮使司現在由都指揮同知司漢超和都指揮僉事武丹騰負責,兩人一個管軍事,一個管軍紀和後勤,分工明確,這軍紀上的事,自然要問這位武僉事。

  武僉事聞言不禁猶豫了一下,軍中無小事,點卯不到,要是從軍紀上來說,那是很嚴重的大事,可是軍紀是一回事,承平年代,誰會執行得那麼嚴厲呢?違紀者是一位正四品的大員!平時遇到這情形,頂多受上官訓斥兩句,還能怎麼樣?

  再說,他跟常曦文私交一向不錯,這時不幫忙,什麼時候幫忙?可是這位總督大人是「雙嶼通僂案」的受害者,他這是擺明了要找常曦文的麻煩,常曦文已然授之以柄,倒也不能袒護得太明顯了……

  武僉事暗暗思忖著,試探道:「這個……,軍令如山,不管常曦文有什麼理由,沒有準時應卯總是事實,為嚴肅軍紀,可責之以笞刑,以告誡諸軍將士。十鞭……」

  夏潯慢慢抬起眼睛,冷冷地盯了他一眼,那目芒若有實質,狠狠地刺了他一下,武僉事心頭一慌,話就拐了彎:「十鞭……似乎少了些,不如就……就笞他二十鞭子,以儆傚尤,部堂以為如何?」

  「甚麼?」

  常曦文一聽勃然大怒,他本想服個軟,受夏潯訓斥一頓也就了事。在人屋簷下,暫且低迴頭,他不可能跟一個爵至國公、手握五省軍政大權的剿倭總督公開叫板,忍得一時之氣,回頭再慢慢消遣他也不遲,想不到這位輔國公如此沒有深沉,剛剛上任就要赤裸裸地公報私仇。

  夏潯搖頭道:「此言不妥!」

  一聽這句話,本來正要發作的常曦文又沉住了氣,暗暗冷笑一聲:「諒你也不敢把我怎麼樣!對本都司施以笞刑?哼,你當我是一個大頭兵,任你搓任你揉麼?」

  夏潯又轉向都指揮同知司漢超,慢悠悠地道:「司同知,本督沒有帶過兵,對軍法不甚瞭然,不知道軍法上,對本督點將聚兵,違時不到者,可有什麼說法?」

  司漢超是個年約四旬的中年人,臉頰瘦削,鷹鼻鷂眼,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。他的性格比較冷峻,與諸衛將頜沒有什麼密切的私交,能升至這個位置,主要是倚仗他的軍功,在朝裡也沒有強硬的後台,否則憑他的本領,早該升到洛宇之上,也不會一直屈居昏職,被洛宇壓他一頭了。

  這些事,夏潯在來杭州以前,已經打聽得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,對浙江都指揮使司的幾個主要將領的出身派系、性情為人他都仔做過一番調查,這個司漢超背景最簡單烈是最容易爭取的一個,也是他最想爭取的一個。

  聽見夏潯詢問,司漢超目光一抬,恰與夏潯碰個正著,一俟看到夏潯的目光,他立即就明白了夏潯的用意。到了他們這個層次,很多話不需要說的太明白,一個舉動就能把對方的意思表露無遺,如果你看不懂,根本就爬不到這個位置。

  「部堂大人這是逼我表態啊!」

  雖然多年以來,司漢超也習慣了對他不甚公平的待遇,可是人往高處走,這是人的本性,突然有了機會,他那顆一向沉穩的心也禁不住怦怦地跳了起來:這投名狀交還是不交?

  夏潯臉色微微一沉,不悅地道:「怎麼,司同知統一省兵馬,連軍法都背不齊全嗎?」

  司漢超聽見「統一省兵馬」這句話,心頭不由一熱,脫口答道:「呼名不應,點時不到,違期不至,動改師律,此謂慢軍,犯者當斬!」

  司漢超這句話一出口,滿堂武將便齊齊變色,軍法之中,這是第二條,他們當然都知道,可是這條軍法也僅僅是落實到紙面上的一句空話罷了,他們還從來沒見過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就斬殺大將的,難道眼前這位總督大人真敢這麼幹?

  常曦文已勃然躍起,亢聲道:「你敢!」

  夏潯微微一點頭,笑道:「既有軍法,本督也不敢循私,便依軍法從事罷了!」

  他的手一揚,早已有所準備的幾個站堂親兵立即猛撲過來,扣住了常曦文的臂膀,常曦文又驚又怒咆哮如雷地道:「楊旭!你好大膽! 你這是公報私仇!我是朝廷四品武將未得聖旨,你敢擅自處置?我要告你,我要……」

  常曦文咆哮未了,便被人摁倒在地,嘴裡塞了一塊破布,抹肩頭攏二臂,用繩子捆了個結結實實。

  夏潯不慍不怒,只輕輕嘆息一聲道:「軍令如山,誰能扛得住山呢?反正本督是扛不住的,把他拉出去砍了吧!」

  他要殺人,而且殺得是一員正四品的武將,竟然說得如此平淡,饒是滿堂大員個個都是殺過人見過血的悍將,看在眼裡,也是不寒而慄。

  常曦文怒目欲裂,拚命之下,竟然用舌頭頂掉了塞口布,破口大罵道:「姓楊的!你吃了熊心豹子膽!竟然公報私仇,公開殺人!我是皇上的臣子,是大明的武將,不是你姓楊的私兵!你剛剛上任,便擅殺大將!你不得好死!監軍大人,監軍大人,你說句話呀… …」

  夏潯那些親兵哪管他是誰的二大爺,一聽他辱罵自家主帥,掄起刀鞘便「啪啪」地一頓狠抽,那刀鞘抽在皮肉上的聲音滲得滿堂大員都不由自主地直打寒戰,常曦文被抽得牙齒脫落,滿口鮮血,兩頰一片赤腫,唔唔呀呀話都說不清楚了,看樣子連舌頭都打傷了。

  夏潯坐在那兒,笑瞇瞇地看著常曦文被拖出去,又笑瞇瞇地看看那些噤若寒蟬的將軍們​​,沒有人敢跟他對視,夏潯的目光掃到哪兒,哪個人就悄悄地低下頭去。他們真的被震憾了,哪怕是有所謂的軍法這道幌子,可四品大員就是四品大員,誰敢擅殺?

  就算是都察院台長奉旨巡察天下,也只有權把五品以下官員就地拿下、解職遞京法辦的權力。就地正法?你戲文看多了吧!包拯走到哪殺到哪兒,那是演戲啊!他要是真的不經刑部複審、不經皇帝勾決,一口鍘刀鍘遍天下,那他這個法紀的維護者就成了法紀最大的破壞者。

  這是一位正四品的武將,這兒不是兩軍交鋒的戰場,就算你有王命旗牌、你有尚方寶劍,這麼幹也實在是……

  眾將心中不約而同浮起一個想法:「輔國公出任五省總督,沒準兒是二殿下給他挖的坑!他自己沒有好兒,就千方百計拉我們給他陪葬!千萬不能讓他抓著我的把柄,輔國公,瘋了!」

  夏潯當然沒有瘋,他敢這麼幹,是因為得到了永樂皇帝的默許。當日朱棣答應由他擔任五省剿倭總督的時候,曾對他說過:「浙東水師搆陷同僚……,他們都在你的轄區之內,你一併辦了吧!」有這句話,不要說只殺常曦文一個,就是再多殺幾個,他也沒有顧忌。

  他就是要肆無忌憚、就是要公開殺人!誰說陣斬大將不祥?不能讓你敬,那就讓你怕,結果都是一個,只要你肯服從就成!

  眾將心中凜凜,震撼莫名,但是,夏潯還沒瘋夠。

  他慢慢轉頭看向武僉事,惋惜地搖了搖頭,說道:「武僉事,身為都指揮僉事,執掌一省軍法軍紀,可是你對軍法的理解和執行,讓我很失望!非常失望!你把手頭的差事向司同知交待一下,回五軍都督府報到去吧!本督衙下,用不了你這樣的人!」武僉事為之愕然,他沒想到,僅僅因為他對常曦文有所袒護,這位國公竟然就毫不猶豫地剝奪了他的軍職,把他轟出浙江府了。

  「這人瘋了,這人真是瘋了!他以為他是皇帝麼?」

  武僉事心有不甘,還想稍做抗辯,可是這時一名親兵捧著個托盤已大步走了進來,單膝跪倒,托盤高舉,向夏潯大聲稟道:「觀海衛指揮常曦文已然正法,請部堂大人驗首!」眾將都往那士兵手中托盤上看去,一顆人頭放在托盤上,髮髻散亂臉色慘白,兩隻眼睛猶自怒睜著,頸下,血肉、氣管、筋脈糾結成一團鮮血還在緩緩流出,溢滿了托盤,看著令人怵目驚人。

  這人片刻之前還是活的,還是和他們同一官階的朝廷大將,除了雙嶼衛的任聚鷹看在眼裡,恨不得放聲高呼,一舒心中暢快,其他那些武將嗅著那血腥味兒都有些作嘔的感覺。

  夏潯坐在帥案後邊從袖中摸出一塊潔白的手帕輕輕掩住鼻子,擺擺手道:「拿出去,懸於高桿之上示眾!」

  「遵命!」

  那親兵答應一聲,捧著托盤又大步走了出去。鄭和端起涼茶,輕輕吹了吹漂在上面的茶葉,微笑道:「國公,您的殺氣,有點重啊!」

  夏潯揣好手帕悠悠地嘆了口氣,說道:「放眼望去,都是可殺之人,殺氣……不能不重啊!」

  眾都司聽了,機靈靈地打了個冷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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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海面上,何天陽派來的幾艘扮倭寇的船把肥富的使節船團團圍住,使節船上的水手們都雙手抱頭蹲在甲板上,以示絕不反抗。一捆捆一箱箱的貨物被人從艙下搬了上來,一些「日本浪人」興高採烈地把東西往自己船上搬。

  肥富絕望地站在那兒抗議著:「你們不能這樣,你們不能這樣做,我也是日本人,我是你們的同胞!我是奉了太政大臣、義滿將軍閣下的命令出使大明的使節,這些是送給將軍閣下的禮物,你們……」

  兩個「倭寇」頭子沒理他,其中一個對另一個人嘀咕道:「他們的船要不要也留下?」

  「算啦,這艘船是徹底的商船,不適宜我們使用,看在同胞的份上,留給他們回國用吧,哈哈哈哈……」

  肥富聽了,一顆心當時就涼了。

  「喂,你這個傻瓜,把衣服脫了!」

  「什麼?」肥富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個日本海盜。

  「衣服!衣服脫下來!唔,不錯的質料,可以換點錢!」那海盜嘟囔著,不由分說把他脫光,只給他胯間留下一條兜襠布。

  「你們……你們怎麼可以這樣,太無禮了!」

  肥富顫悠著一身贅肉追到船舷邊,看著海盜們跳上船,大呼小叫地唱著日本小調揚長而去,膽子終於大起來,他握緊拳頭,向著遠去的倭寇船嚎叫起來。

  日本人不認為用性來「問候」對方親眷是罵人的話,他們貞操感比較差,認為那是在讓對方舒服,達不到羞辱對方的目的,他們習慣用形容愚蠢、污穢、渺小這方面的詞來辱罵對方,所以肥富破口大罵道:「你們這些無禮的東西!不長腦子的雜魚!混蛋、畜牲、蠢貨,馬桶、垃圾、碎渣……」

  一旁,船長怯怯地道:「肥富先生……」

  肥富繼續罵:「豬頭、醜八怪、鄉巴佬、臭大糞……,嗯,什麼事? 」

  船長指了指他的下體,小聲道:「您的兜襠布掉了……」

  肥富的聲音猛地拔高了一節,尖叫道:「我要奏請將軍閣下,捻死你們這些為禍海上的臭蟲!」


第 0048 集 第 06 章

第 0048 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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