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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號:2992878
《
目錄
》
第 0001 集
目前觀看:第 04 章
三、赤子啼聲
通常戰鬥中的傷亡,受傷的人數往往要比陣亡的人數大得多,但今天的情況不一樣,這不是戰鬥而純粹就是滅族屠殺,場面格外的慘烈。清水氏一族到最後老弱婦孺都拿起了武器,向著屠殺者的要害瘋狂的砍去,每殺死一個敵人便是為自己與族人報仇。
白煞的手下若受了傷,旋即會被一群清水氏族人趁勢撲上來攻擊,到最後陣亡者是受傷者的十倍不止。此刻清水氏一族已經覆亡,剩下的事情該怎麼處理?
白煞轉過身來道:「星耀,善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,不要留下任何有關赤望丘的線索。今天的事要絕對保密,任何人不得洩露內情,哪怕回到赤望丘也絕不可再提起。至於今後該怎麼說,我自會教你。」
勁裝男子名叫星耀,是白煞的弟子也是他最為倚重與信任的心腹。此刻星耀看著石台上端坐不動的理清水,又以神念問道:「煞主,您得到了嗎?」
白煞搖了搖頭,又以手示意星耀隨他離開峰頂,飄身形飛下山峰到了法陣之外,這才以神念道:「只要理清水還在,我們就仍有希望。」
星耀:「難道您還要讓他活著嗎?他既然今天沒開口,那麼就永遠不會讓您如願的。」
白煞:「以他的修為,想要自盡的話我也阻止不了。可是在這種情況下,他仍然堅持活下去,這本身就說明了一件事。以他對我的仇恨,只要有一絲報仇的可能,就不會放棄。他雖不再開口,我又何嘗不清楚他在想什麼?」
星耀:「您是說他會設法找到傳人,將自己平生所知的一切都教給這位傳人。您在他這裡得不到的,屆時還可以在他的傳人身上得到。」
白煞點頭道:「他不會告訴我的東西,只要等到機會,必定會告訴傳人,目的是為了報仇。他之所以還活著,就是這個信念在支撐!這是最簡單的道理,我也懂。」
星耀:「可是他這種狀況,在仇恨中又能忍受多久、還能夠支撐多久?更重要的是,煞主您能等多久?」
白煞:「我也曾研究過很多所謂山神的修煉,方纔已經感應到了,他將自己的氣息與這座樹得丘融為一體。只要樹得丘上生機未絕,他就可以活下去,像山中一塊不能動也不能說話的石頭,直至壽元的盡頭。
而我至少還可以再等百年,就算最終等不到想要的結果也沒什麼損失,這百年之中我還有希望踏過登天之徑,未必一定要獲得他的秘傳。我只是給他一個機會,讓他自以為能抓住希望的機會,這也是我的機會。」
星耀:「可是他這種狀況,又怎能尋找到傳人呢?」
白煞:「他若不是現在這種狀況,我又豈能放心的讓他活下去?但他還堅持活著,就說明還有可能辦到。他是這裡的山神,仍能聽見各部落祭壇傳來的祈求,知道方圓百里發生的事情。可惜他如今能動用的手段已經不多了,我也很期待,想看看他會怎麼辦?」
白煞保留了環繞樹得之丘的法陣,又悄然布下了另一座法陣,可以隨時監控理清水的異動。如今的理清水還能「看見」方圓百里之內所發生的事情,但他已經很難與外界溝通。就算他以山神秘法勉強殘聚神念、與外界某個人交流,也會立刻被白煞獲知。
而理清水應該也能想到白煞會監控他,所以在尋找傳人時會竭力設法避開白煞的監控,或者自以為能躲避窺探。但無論如何,只要有一絲報仇的希望,理清水就不會放棄嘗試,反正他已經無所謂冒險不冒險了,而白煞等的就是這個機會。
山中有數十株琅玕樹,白煞將已成熟的琅玕果全部摘走。此地還有數百株龍血寶樹,他命人待到正午時分以秘法採集龍血樹脂。但是白煞並沒有動那些尚未成熟的琅玕果,更沒有傷及琅玕樹和龍血寶樹的根本,而是讓它們繼續留在此地繼續生長、可以定期再來收割。
龍血寶樹在野外自然環境裡已經很罕見,而琅玕樹的培植則格外艱難、幾乎很難移栽,這麼一片瓊林簡直是舉世難尋。白煞的赤望丘中也有琅玕樹,但也只有那麼一株,是百年前經過了無數的秘法滋養、好不容易才精心培植成功的。
如今的樹得丘,不僅成了理清水的禁錮之地、白煞的守株待兔之所,也成了赤望丘一派秘密擁有的珍稀藥田。采走了熟的琅玕果、收集了龍血樹脂,星耀還命人挖走了一批龍樹血竭。龍血寶樹的樹節在自然狀態下也會流出的樹脂,凝結之後滴落於地便是龍樹血竭,它不僅可以助益修行的靈藥,還有很多用處。
將龍樹血竭以秘法化開,融入草木的扎根之地,是輔建珍稀藥田的方法之一,能夠使一些罕見的靈藥得以生長、且長勢更好更快。此山中有數百株龍血寶樹,多少年來土石中已積有很多龍樹血竭,峰頂能有瓊林生長,與之也有很大的關係。星耀率人只是搜取了埋在土石表層的一部分龍樹血竭,他們還要保留這裡的藥田。
龍血樹脂和龍樹血竭就是療傷聖藥,赤望丘一派自有以之療傷的秘法,受傷者就在樹得丘中暫時接受救治。
當做完這一切之後,時間已是次日黃昏。星耀又向白煞稟報道:「煞主,僅樹得丘中所採集的靈藥已是重大的收穫。但是您以斬殺妖王的名義率眾出山,又下令絕對不能將此地之事說出去,等回到赤望丘,又該如何解釋呢?」
白煞笑了:「今日得到如此之多的琅玕果,若煉成靈藥雖不能服之成仙,但至少也能助我延壽數十年,僅此收穫便不虛此行!離開樹得丘之後,我們便去斬了那頭巖鱗獸,我知道它在哪裡,當初所說也並非虛言。……我們先走吧,此地後續的事情,待斬了妖王之後也交給你來辦。」
……
城寨化為廢墟,群山環繞的谷地中一片寂靜,昨夜燃起的火光驚走了周圍的鳥獸,而大火還沒有完全熄滅,廢墟的餘燼上仍有青煙繚繞升起。
星耀沒有留下什麼能追查出赤望丘的線索,就連在戰鬥中損毀的武器都帶走了。廢墟中沒有留下一具屍身,清水氏一族的遺骸以及白煞陣亡的手下,都化為了灰燼。最後那把毀屍滅跡的火焰還帶著神通法力,因此焚燒的很徹底,只有無數灰煙隨著上升的氣流飄揚到高處、緩緩撒落山野。
白煞與星耀等人是次日黃昏時離去的,在漸漸到來的夜色中悄然消失於千巖萬壑之間。這也是藝高人膽大,蠻荒中各部族的居民沒人敢在夜裡趕路,且不說那凶禽異獸的威脅,夜裡看不清路徑,在險峻的山中稍有不慎就會失足跌落於深淵。
又一個黎明到來了,仍有青色的煙塵飄蕩在谷地上空,散發出一種淡淡的難以形容的氣息。周圍的山林中終於傳來鳥兒的鳴叫聲,幾隻色彩鮮艷的樹鹮飛過,卻好像受到了什麼驚嚇,在空中振翅折轉方向避開了城寨廢墟的上空。
當陽光越過山脊照到地面時,這裡又來了一個人。此人竟是從天上飛來的,穿著潔白的長裙,裙裾和袖口則暈襯著淡淡的金色,就像一朵白雲在霞光中染上了金邊。此人是一名女子,看形容不到雙十年華,披散著如黑色絲緞般的長髮,秀美的容顏、窈窕綽約的身姿,白皙的肌膚晶瑩如玉,宛如降臨人間的仙子。
她飛臨廢墟的上方凌空而立,假如有高人以神識感應,會察覺到在她的身後彷彿有一對透明的無形羽翼張開。那是凝風而成一種法術,借助神奇的器物施展,使其能飛天而行。此刻在她精緻小巧的鼻尖上,卻有細細汗珠滲出,顯然是從很遠的地方一路趕來。
女子看著已成為廢墟的城寨,眼眸中滿是震駭之色,她顯然是察覺到這裡發生了什麼變故,但趕來時已經晚了。清水氏一族已經莫名消失,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,但女子卻在煙塵餘燼中察覺到一絲可怕的氣息。
清水氏一千六百餘名族人並未遠去,他們仍在這裡,只不過是化為了灰燼,常人難以查出痕跡,但這女子卻能感應的很清楚。她連忙一揮手中如白色竹杖般的器物,一股清涼之意漫天灑下,彷彿帶著無形的雨滴。廢墟中的火焰餘燼終於徹底熄滅,飄蕩煙塵也漸漸散盡,谷地中的空氣恢復了清新。
女子似是在施展強大的神通法力在廢墟中感應與搜索著什麼,她突然神情一變,從半空飛落廢墟的中央,手中器物指向前方。這裡滿地都是焦黑的灰燼,周圍環繞著燒燬坍塌的建築,前方是城寨的祭壇所在。
堅固的青石所建的祭壇已被轟塌了半邊,根本看不出原先神聖莊嚴的樣子。這裡是清水氏一族抵抗到最後的戰場,雖然沒有留下屍身痕跡,卻仍能感應到那種慘烈的氣息。只見一股無形的力量祭出,一塊塊沉重的青石被捲起飛開,殘存的祭臺又被拆掉了一角,連帶旁邊一棟建築的廢墟也被移去。
祭壇一側的地底忽有無形的法力波動傳出,旋即消散在女子施展的法術中,似是什麼法陣被破壞了,一個墊著軟草和獸皮的竹籃飛了出來,竹籃中突然傳出嬰兒的啼哭聲。
這裡竟然還有倖存者,是一名不足週歲的男嬰。祭壇底部有一間密室,除了清水氏的歷代祭司之外,其餘族人皆不知曉。有人將他藏在了這裡,並且封閉了密室的入口,借助掩護法陣隱去氣息。
這嬰兒暫時躲過了一劫,就連星耀那種高手都沒有發現他,但清水氏滅族之後,就更不可能再有人發現這間密室,這孩子也將無助的葬身於黑暗的地底。幸運的是,此刻他被這女子找了出來。
柔弱的嬰兒已經在黑暗裡呆了一天兩夜,當他見到刺眼的陽光時,發出的哭聲仍是那麼洪亮。
……
遠處那隱於世間的樹得丘峰頂,如一座石像般的理清水卻突然睜開了眼睛,視線望向城廢墟中嬰兒啼哭聲傳來的祭壇。理清水早已動不了,哪怕僅僅是掙扎著睜開雙眼,也如舉起兩座山峰般沉重,看上去就似石像出現了裂痕。
在即將邁出登天之徑那最後一步時,前功盡棄一身修為盡毀,受了不可逆轉的形神之傷,他掙扎著將自己的氣息與這座樹得丘融為一體,才能苟延殘喘的繼續活下去。
白煞沒有殺他,而他也清楚白煞留下他的性命是什麼目的。理清水是方圓二百里內各部族所祭奉的山神,如今他仍能知道這一帶所發生的事情,然而他不能動也無法說話,更難像以往那樣以山神的身份與人交流。
他知道那女子飛來,能在元神中「看見」。其實以他現在的狀況,平凡的肉眼已經看不清樹得丘外的景物,只能憑山神秘法所凝聚的殘念去感應。他本不必睜開眼睛的,這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,可見他的心境也受到了極大的觸動。
廢墟中竟然還有一個嬰兒活下來,清水氏的祭司力戰身死,卻將這孩子留在密室裡,等待一絲看似不可能的生機。假如有別人看見這一幕,可能會慶幸清水氏還最後血脈遺孤倖存,但理清水卻暗自歎息一聲,因為他清楚——這嬰兒並非清水氏的族人。
嬰兒是兩個月前被人送來的,來者將之交給清水氏一族的祭司,並囑托之撫養與照顧。當初送他來的人就是今日這位女子,嬰兒可能是她路過山野時偶爾揀到的,順手救了他並將之送到最近的部落中。
理清水雖是山神,能知道方圓兩百里之內所發生的事情,但他當然也不是無時無刻都在關注著那些幾乎無窮無盡所有的雜事。前不久他正修煉到緊要關頭、即將閉關歷劫,所以並沒有太留意各部族中的瑣事,只是知道有這麼回事而已。
但祭壇下的那間密室,並非是清水氏一族的歷代祭司所建,而是理清水當初親手建造,留給族人秘密存放最珍貴東西,包括歷代傳承的法器。
在慘劇發生的那天夜裡,族中的祭司聽見了山神的警告,將有兇徒夜襲、清水氏一族面臨滅頂之災。祭司一定是緊急打了開密室取出了幾件強大的法器以供族人戰鬥,也許是順手將這嬰兒留在了密室中。
這嬰兒並非清水氏的族人,可能是祭司不想讓他與清水氏一起遇難,也可能想起了當初收留嬰兒時的承諾——會盡量照顧好他,便給這嬰兒留下一線生機,至於他能否活下去只得聽天由命了。
但是令理清水更感興趣的不是嬰兒而是這女子,她怎能發現這間密室以及密室中的嬰兒?理清水清楚自己親手建造的密室有多麼隱秘,就算換做神通未失的他,若不是此地山神又早知那裡有密室,也是很難察覺的,而這女子竟然找得這麼準!
理清水事先也不知道密室裡還有一個嬰兒,他當初警告清水氏的祭司時已身受重創,緊接著白煞就登上峰頂向他逼問秘傳,已經無暇他顧了。而此刻他雖還能在元神中察知樹得丘之外的情形,但已經超不出常人五官所見,那地底密室也是他無法窺探的。
疑惑中的理清水又閉上了雙眼,只元神中觀望。嬰兒的哭聲很大,那女子俯身將嬰兒從竹籃中抱了出來,而嬰兒開始揮舞肉乎乎的小胳膊小腿,哭聲更響亮了,彷彿受了很大的委屈——他應該是渴了、餓了。
女子抱著這個嗷嗷待哺的小東西,似乎很有些手足無措,她顯然根本沒什麼經驗,只得運轉法術安撫這孩子的神氣。孩子很健康並沒有受傷,哭聲洪亮神氣完足,女子的神通法力再強大,對這個渾然不知世事的嬰兒也毫無辦法。
過了一會兒,這女子才好似突然反應過來,揮起衣袖施法。遠方的山林中一片花雨紛飛。無數不知名的野花蕊瓣上凝結的朝露,還有香甜的花蜜被精微的法術匯聚採集,在空中凝成液滴,再匯成緩緩的細流,被無形的力量包裹著送入嬰兒的口中。
嬰兒不哭了,又過了一會兒居然就在女子的懷中睡著了,胖乎乎的小臉上還帶著美美的笑意。女子低頭看著孩子,目光中流露出溫柔之意,但同時微蹙秀眉顯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。
樹得丘上的理清水正在回憶往事。這女子兩個月前與一隊商販一起,從通往巴原的那條崎嶇山路上來到清水氏的城寨。看她當時的穿著應該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,那些商販應該也是她的護衛。
姑娘就算不普通,當時也沒有引起理清水太多的關注,近年來本就有不少商販來到清水氏的城寨,用巴原上出產的器物換取山中特有的物產。可是今天理清水才意識到當初看漏了眼,這女子竟是這樣一位高手,當初她的神氣收斂的非常完美。
白煞曾經令手下裝扮成商販收買清水氏族人,會不會就是她呢?但這嬰兒又是怎麼回事呢?女子第一次來是兩個月前,但後來理清水閉關歷劫,對外界的事情渾然不知。他雖身為山神,但所不瞭解的事情也只能靠推衍來判斷。在仔細觀察下,他還是解開了一個疑惑,終於知道那女子是怎麼發現密室的?
女子應該並不知道祭壇下有密室,她找的只是這個嬰兒,更確切的說是施法感應嬰兒身上的一件東西。嬰兒的左腳踝上套著一個深褐色的籐環,看上去不起眼卻是以罕見的天青籐製成,表面帶著瑩潤的光澤,彷彿已被摩挲了很久。
天青籐有安神、潤膚、舒筋活血之效,這籐環像是一個手鐲,圓弧形帶著一個缺口,彈性很好可以掰開套到手腕上,但嬰兒的手腕顯然太細了,所以套在了腳踝上。而這個鐲子應該還經過了法力煉製,非常堅韌且靈效更強。
這種東西對於普通人來說是罕見之物,但是對她這種高手來說只是尋常的小玩意,可能是當初順手就留給了嬰兒。理清水推測籐環上有女子留下的神念印記,在其中凝聚神念法力沒有消散之前,她還能感應到它的存在,所以才能找出這個孩子。
理清水如今在元神中能看清的情形,與尋常人的肉眼所見差不多,因此他也沒有看見女子飛來時身後展開的那對凝風而成的無形羽翼。 但是憑經驗判斷,這女子的修為尚不及他,至少還沒有隨意飛天之能,她應該是借助了某種神奇的法器或特殊的法訣。
當年少昊天帝觀世間飛禽走獸,研究各類妖物的天賦神通,擬化其玄妙而創出吞形訣。如今的理清水無法確定這女子是否修成了吞形訣,只能猜測很有這種可能,心中不禁疑雲四起。
三千里巴原以及周邊一帶,只有赤望丘擁有吞形訣秘傳,若是這女子真的修成了吞形訣,那她十有八九就是赤望丘的高手。赤望丘之主白煞帶人滅了清水氏一族,卻留下了這個嬰兒,而女子隨即趕來救出嬰兒,這其中又有什麼關聯?
嬰兒就是這女子送來的,難道是想將之留在清水氏一族為臥底,在祭司身邊長大以求將來獲得他的秘傳?若是白煞原先有這種安排,緊接著聽說了他已閉關度劫,若歷劫成功即將登天而去,這一手佈置已經失去了作用,才又採取了後來的行動嗎?
那麼白煞沒有殺他,又讓他看見還有這個嬰兒倖存,打的又是什麼主意呢?難道是想引他將這嬰兒當成清水氏唯一倖存的族人,將來找機會培養成傳人嗎?可是他既然想到了這些,又怎可能這麼做呢?
百般思索推測,都得不出完全合理的解釋,理清水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,意識到他想多了,因為剛才忽略了一個最簡單的事實——沒有人能派一個嬰兒當臥底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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